當我的一根長發在橘紅的地板上蜿蜒成了一個美麗,我蹲踞的看著它的心是傷感的。我總以為長發是我頭顱上的翅膀,也許有一日起舞,它們會帶我飛翔。當我的病體依然不露出凋零的羸弱,我的心就依然充滿蓬勃的新生。 我孤寂的面對著冬日里一面冰冷的窗,手里捧著初春昂然的菊花茶,有六月一般的陽光固執的沖進窗來緊緊的擁抱著我。是陽光怕我的傷感冰封在這個漫漫的冬季,還是陽光也想如了那白菊,讓我深情的飲下。好久沒有這樣烈性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擁抱了,好久沒有灼熱的陽光這樣撲滿懷抱了。瞇著干澀的眼,對著窗外的蒼穹,牽動渴望微笑的嘴角,對著那無限光暈的瀲滟,深情舉杯: 來吧,酌一杯陽光,心烈酒般的燃燒。 窗角邊有一網頹廢的光絲,那是一個生命殘留的記憶,那是蜘蛛留在世間綿長的不舍。我不知道蜘蛛的生命去了一個怎樣的空間輪回,我只感到陽光下,那個記憶的蛛網充滿了頹廢的寂寞,即使陽光把它幻化的流金溢彩,也無法阻擋歲月潰敗的千絲萬縷。 只是有了重新編織的輪回,哪怕不再是這只蜘蛛了,哪怕那一場注定的陰謀,哪怕那樣的蛛網上將懸掛起你死我活的殘忍,哪怕暗夜里的蛛絲沒有了冬日陽光的輝煌,可那畢竟是一次生命的耕耘和編織的開始。 沒有回首的追索,只有新生嬰兒般的頭顱堅強的鉆進陌生的人的世界就用生命開始盡情的哭泣,用哭泣昭示著,來了就是來了,不在乎痛苦還是歡笑,義無反顧的開始和走下去。 人類在蛛網上復制著自己的生命和意義。 我禪坐在城市的騷動里,心在陣痛后分娩: 感悟著一根頭發從傷感到烈焰的冷暖; 感悟著蛛網從頹廢到新生的毅然決然。 心是一根匍匐大地的藤,每一寸的蜿蜒都帶著累累傷痕,依然背負陽光,葳蕤蔥綠。思想的夕顏花總在不經意的枝椏間開放,給自己一個寫意的春色爛漫,粉飾著靈魂,也粉飾著每一個醒來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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